第六百三十五章 本末倒置,激辩与栽赃(5k)-《诸天:开局越女阿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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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秦脸上刚要浮起一丝得色。

    然而丁宁下一句话却如同投石入水:“不过,苏师兄方才口口声声所言‘不公’,指斥朝廷‘剥削’我等,让弟子们痛失诸多‘本该有’的权益。丁宁却有一事不明,想请教师兄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平静却锐利,直刺苏秦:“既是‘本该有’,那何来‘失’?”

    “我等入门时,洞规里可曾写着:此地灵气唯我独享,外人永不得入?可曾写着:我等弟子永无外务,只须静坐修行?可曾写着:山门之外十数里,皆为我白羊洞禁地,不可擅建他物?”

    连续几句平淡的反问,让石坪上激昂的声浪为之一滞。

    许多弟子脸上现出茫然——他们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。

    丁宁不等苏秦反驳,声音依旧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冷静,目光扫过众人:

    “诸位同门痛心疾首之时,是否忽略了另一些东西?正武司推行此策,为示恩泽,亦或是安抚,难道就无一分补偿之意?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顿,抛出一个更具冲击力的事实:

    “据我所知,朝廷工造司近些时日,于各郡刊行、公售之《百纳初感篇》、《经络疏注通解》、《炼气三重障异谈录》等基础法门详解,字字珠玑,解析深入浅出,更杂糅了不少以往宗派内部秘不外传的经验窍门。其详细精到之处,连我辈观之亦有所获。而这些,只需些许铜钱,便能在长陵各处书肆轻易购得。更有甚者,据闻朝廷正联络诸多宗师名家,编纂更高阶的《破境要略心得汇注》,供各修行地核心弟子兑换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我等轮值授课、服役所得之‘贡献点’,可换取何物?”

    丁宁目光转向那两位教习,似在求证,“听闻有向来为皇家、王侯、门阀独享的‘润海灵散’,可缓慢滋养气海,固本培元;‘通络丹’药方改良后正由太医令监小规模试用,效用在于轻微拓宽经络,甚至传言有‘易髓汤’之方可供大额点数换取,能略微改善后天体质资质……更有工造司流出的‘元符聚气盘’等精巧符器,可辅助炼气……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犹如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冰块,人群瞬间炸开了锅!

    比之前响应苏秦时更加激烈!

    “什么?!通络丹?丁师兄你此言当真?”

    “‘贡献点’能换那种好东西?”

    “《破境要略》?宗师心得?!”一个弟子声音都变了调,“那是真正的宝贝啊!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只当那些点数是辛苦换来的无用牌子!原来还有大用场?”

    弟子们的眼神瞬间变了,之前的不满焦虑中,猛地掺杂进浓浓的震惊、难以置信和一种强烈的、蠢蠢欲动的期盼!

    人们总是更容易聚焦失去之物,对悄然而至的新得却往往视而不见。

    丁宁只是轻轻将遮盖住它们的灰尘拂去。

    霎时间,被煽动裹挟的激愤顿时泄了大半。

    实实在在的好处,看得见摸得着的补偿前景,立刻浇熄了许多冲动的怒火。

    不少最初被鼓动得面红耳赤的弟子,此刻眼神开始躲闪,不再紧随着苏秦这个“领袖”的方向。

    苏秦脸上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恼恨。丁宁所言,皆是他刻意避而不谈、压入众人视野盲区的“利益”。

    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怒,知道此时退让便是溃败,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、近乎是冷笑的哼声,语气已带着不加掩饰的锋芒与急切的攻击性:“丁师弟此言差矣!大谬!”

    苏秦的声音陡然拔高,近乎厉喝,将弟子们刚刚沉淀的思绪再次搅浑。

    他向前一步,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丁宁,仿佛要将对方撕开一个口子:“些许微利,不过朝廷抛出的饵食!羊毛出在羊身上!”

    “那些贡献点换取的秘法灵药,还不是要从我宗门弟子身上抽血!说到底,这新政是在掘我各门各派立身的根基!长此以往,天下修行之道尽归朝堂,哪还有我等清修之地?”

    “宗门将不存!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这才是本末倒置!被那些蝇头小利蒙蔽了心神,才是中了某些人温水煮蛙的毒计!”

    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!

    这八个字如同蘸着剧毒的冰针,狠狠扎进了在场每一个“旧世界”受益者的心脏。

    转瞬间,将丁宁方才点出的“补偿”所带来的那点暖意驱散殆尽!

    一种更深、更本源、关乎存在根基的恐惧被苏秦赤裸裸地撕开——不仅是利益的流失,更是权力的最终剥夺!宗门独立性的彻底消亡!

    弟子们脸上刚浮现的对未来的短暂憧憬,立刻被更大的阴云覆盖。

    骚动再起,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不安。

    “是么?本末倒置?”

    丁宁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镇定自若的力量,“苏师兄!既知大厦将倾,何不寻立锥之地?而非立于危墙之下,空喊崩颓之惧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苏秦语塞,脸上青白交加。

    这轻描淡写的反问,仿佛一柄软剑,卸掉了他积蓄了半天的千钧气势!

    丁宁不再看他,转向尚在惶惑不安中的弟子,声音穿透铅室的轰鸣与山风的呼啸: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,眼前并非绝路。新的‘羊毛’,会在新的‘羊群’身上生长出来。一池水枯竭,却有一条奔腾大江正在改道。”

    “朝廷欲将各修行宗门之地,以新立之道院为触手,如蛛网般辐射周边村镇。此令虽伤及我等眼前清静,然从长远观之,我大秦实为整合天下宗门之力,向外开拓、发展!”

    “彼等新收之弟子,于道院启蒙,受正武司调度,他日学有所成,其归属名义上,难道不仍在初始宗门?此非开枝散叶、壮大我宗?”

    “试问军中将校、百战老卒,岂会觉得朝堂增发招募新兵之令,让自家营盘扩充队伍,是有害无利之举?又岂会觉得,那满营新卒,尽是来抢其斩获、夺其功劳之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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